光阴
【Chapter 6】
“昨日下午，隶属南屏分局某特警遭拍摄后上传网络，网友直呼‘我嫁’……”
莫雨皱了皱眉，关掉了车载电台，方向盘一转，车子已经掉头。
穆玄英提着麦当劳回家时已是深夜，抬头便看见莫雨倚着门抽烟，他一愣，莫雨刚好抬起头看见他。
“才回来？”莫雨看向他手里的袋子，皱了皱眉。
穆玄英点点头，掏出钥匙道：“年底了忙。”
门开了莫雨也跟着进了门，穆玄英脱了外套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抓了一袋鸡翅递过去问道：“莫雨哥哥？”
莫雨摇了摇头，“晚上没吃饭？”
“嗯。太忙了。”穆玄英放下鸡翅，嘴里咬了一口汉堡，说话有些含糊。
莫雨的脸色有些冷，看着表也到了穆玄英要休息的时间，现在出去买太晚了，他上前把可乐抽出来放在了一旁，“这个就别喝了，我给你下点面。”
说完也脱了外衣走进了厨房，穆玄英看着玻璃门那边忙碌的身影，橘黄的灯光照的那人柔和起来，他顿时百感交集。
小时候莫雨哥哥虽然总是嫌弃他爱哭，总是和他闹甚至欺负他，但是只要他饿了，却肯定还是莫雨哥哥拿着要来的吃的哄他。
可是……莫雨哥哥对他……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了。
莫雨端着面，用手肘推开了玻璃门，就看见穆玄英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。
“你也是个警察了，什么都写在脸上，谢渊就这样教你？”说罢莫雨把碗放在了穆玄英面前，“吃吧。”
穆玄英一时愣住，不知该说些什么，只道：“莫雨哥哥……”
似乎千言万语都夹在这四个字中，却无法化作确切的词句来。
莫雨叹了一口气，抬头时嘴角微微扬起，他紧紧盯着穆玄英道：“不管怎么样，我都是你莫雨哥哥。”
穆玄英点点头，吃了一大口面，心道这个当然。
莫雨装作不经意的问道：“昨天出去任务了？”
“是啊，年底局里都忙，分局人手不够。”
莫雨皱了皱眉，“怎么回事？”
穆玄英道：“嗯，一个人欠债没钱还……”他顿了顿，接着道，“又分手了，年底了看见幼儿园小孩一家欢乐就把几个还没走的孩子劫持了。”
说着穆玄英看见一脸严肃的莫雨有些不自在，昨天那个男人狂躁激动的神情让他有些困惑，可是怎么也无法因为同性恋这三个字就把他和莫雨哥哥联系在一起……
“你去和他谈判了？”
穆玄英惊讶道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莫雨轻笑一声，“你啊，什么都写在脸上。一脸的我有事想告诉莫雨哥哥。”
“我……”穆玄英哑口无言。
却偏偏莫雨只撑着手看着他也不催促，穆玄英顿了顿喝了一口面汤道，“那人是个同性恋……”他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莫雨，却见他表情未变，才接着说，“他说他喜欢了那个人很久，终于那个人答应他了，他很高兴，想让那个人过的好，于是就找人借了钱去做生意，后来赔了，没有钱了，那个人又提出来和他分手……”
“别人急着要他还钱，他说他当年出柜把父母气到了现在都不敢回家，朋友也是他求了好久才肯把钱借给他，现在那个人离开了，他除了欠下的债什么都没了……”
“可是，我虽然也觉得他可怜，这也不是犯罪的理由。”
穆玄英徐徐地说，他觉得莫雨能够理解他，因为莫雨哥哥，大概永远都是他的莫雨哥哥。
待穆玄英把碗洗了，窗外寒风呼啸，已经有细小的雪花落下，他看见莫雨穿了外套准备走，不由得拦住了他。
“莫雨哥哥你要走？”
“嗯。”莫雨点点头，侧过头也看见外面飘雪。
“下雪了，这么晚回去太危险了。”穆玄英抬起头道，“今天留下来吧。”
莫雨看着他，心里突然软了下来，觉得自己先前做的种种设想和对策都有些可笑起来。
他在恶人谷呆了十年，摸爬滚打、勾心斗角到如今众人皆恭恭敬敬唤他一声少爷，早就习惯了凡事小心谨慎、用尽机关，可这时候，看着穆玄英的脸，莫雨突然不想继续下去，起码在他们俩的事情上，步步为营怎么看都是一种玷污。
罢了罢了，傻毛毛又不是对他没有感情，他慢慢等就好。
“不用了，你早些休息，我回去开车会小心的。”
莫雨微微一笑，伸手抱了一下穆玄英，没忍住还是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前轻轻吻在了他额头上，随后转身离开。
似乎他这一来，只是为了给穆玄英下一碗面。
穆玄英站在窗前看着莫雨在纷飞的雪中稍作停留然后驱车离开，心里的千般纠结都被一股暖意笼罩起来。
一周后，穆玄英接到了莫雨约他见面的电话。
得知那封信的真实已经得到确认，莫雨却希望他向谢渊告假，一同前往F市。